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怪妹,常有稀奇古怪的念頭。以下一篇文字全出自我腦內想法,並不多著重事實陳述,覺無聊的可以就此打住。
昨晚在金鐘一個人等候戰友時,四處走走,經過特首辦外的添華道時,稍停,零零星星站在鐵馬前的幾個藍衫警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腦海中一個古怪念頭閃現,我突然間很想知道,當大台上的人士不停訴說警察如何使用過度暴力,如何毆打市民時,聽得清清楚楚的警員,究竟他們心裡會作何想法?
認真想知道答案,但就算去問他們,也不見得他們會回答;就算回答,也不見得是真心誠意的回答。想起基督教有一個用語叫「默觀」,原意不詳解,但借用此詞來代表我後來的行為。
於是,一個黑衣黑褲女子,帶著行李和帳篷,先是遠觀;後來坐到他們正面前。做什麼?正是不做什麼。只有眼定定的注目他們,默默的觀察,仿佛就此便可以看穿他們的一切行為和想法。
黑衣女子在想,
「這些警察默默的站著,是為口奔馳、養妻活兒嗎?是因為如果辭職,便無法再找到這種薪高糧準的工作嗎?」
「他們其實反對政府嗎?會想脫下制服夾上絲帶加入人群嗎?」
「他們脫下制服後,要如何面對隔離鄰舍、親戚朋友呢?」
「他們是因為敵我意識的薰陶下,就能無視自己在無故傷害他們原先發誓過要保護的對象嗎?已經太過憎恨一切立場不同的市民了嗎?」
「還是他們根本已經丟失了作為『人』的一部份呢?」
鐵馬之前,來來去去的人不少,普通市民拍照、記者拍照,在警察面前掛橫額表達意見,來望一望又走了,甚或只是路過。
然而,「靜」,反倒有一種力量。當一個女子,一個和平示威者,靜靜地坐在警察面前,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過了不久,他們反而會注意到流水般人群中的「靜」,一個靜坐著的女子。一開始警察發現形跡古怪的女子時,會望一望,經判斷後覺得對大局並無大礙,目光便繼續四處流轉。到後來,靜默的黑衣女子凝視的目光,竟對警察構成一種壓力,他們開始迴避她的目光,四目交投、目光對上了的話,警察的視線迅即彈開,外加一臉心虛的表情。
他們開始迴避,渾身的不自在,紛紛沒事找事做,與旁邊的同僚圍個圈聊天、拿出手機劃劃、背對著注目他們的女子,甚或是逃到幾步以外,逃避女子「目光的掃射」。本來理直氣壯的監視者,在市民的公然反監視之下顯得心虛。
心中不禁猜想他們的想法。
「是的,這個黑衣女子斯斯文文沒什麼傷害性。」
「是的,其實示威者是和平的。」
「是的,其實示威者與我們一樣,也是人。」
「是的,警方傷害了和平示威者,又如何?」
朋友笑黑衣女子太傻太天真,不能用常理去估算警察的心理狀態。
然而,警察雖然或許有作為「人」的一部份,但他們被賦予武器和權力,本應是為了執行職務,所以應受特別約束,不可以憑情緒而行,否則市民就會被這些本應用以保護市民的武器和權力所傷害。
因為示威者仍尊重法治,尊重從法治而來的權威,是以示威者為何打不還手。
現在這些本應用以保護市民的武器和權力,卻被警察用以宣泄自己情緒。有人說,警察也是個「人」;或許是的,他們也是人,有憤怒的情緒,疑似有羞恥心,但大多對被捕人士或示威者卻沒多少同情心。
究竟警察,還有作為「人」的部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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