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近年的男護士愈來愈來多,但護士的人手也是由女性佔多數。假若你是做混合病房的(mixed-gender ward),為了令更表的運作能流暢,說不定一個病房十七人之中只有你一個是男生。
特別是當你是當更唯一的男生,很多時候都會聽到有人呼喚你的名字。有個肥重的病人要過床,是你;有東西放得太高太重,去拿的,是你;突然有病人突然發難,制止他的,是你;要是有精神病人、或是有自殺傾向的人想要偷走,衝上前捉住他的 (這我通常都會用欖球術語- Tackle 佢!),是你;有神志不清的人發難打人,將他五花大綁的,是你;有家屬惡意刁難,站場作保安的,又是你。
以護士的立場來說,醫生可以在三分鐘巡完房秒速離開,我們就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們,在醫院裡,甚麼樣兒的無賴你也可以找得到,道友癡漢殺人犯色情狂,比目皆是。要看著這些人需要很大的能量,有人要偷走,有人要索K,有人要偷東西,有人想要非禮女護士,有人想要打鄰床的病人。在病榻邊充滿了不滿不滿不滿和不滿,當溫度升溫,情緒溢滿塌瀉,首當其衝的一定是我們。語言暴力我還可以忍受,當真的有人開始動手動腳時,而你當時又代表著病房裡最大的「絕對武力」時,作為男護士的你很多時候會變得責無旁貸。在醫院裡工作的人會懂我說的,永遠雙目無神,姍姍來遲的保安員哥哥是永遠不能夠拒止悲劇發生。
我不是想要性別歧視,的確,現在的女生愈來愈強悍和孔武有力,比很多男生都更加要有男子氣慨。不知道是我比較大男人還是甚麼的,我總覺得在看見同事被病人或病人家屬欺凌時,我總不可能視若無睹。病房的運作需要不同樣式的人,而不知道那一天上班你會當上了病房裡「絕對武力」的角色。在醫院裡,沒有甚麼事不能發生,不知道那裡冒出了一個精神病的非法入境者,走廊裡傳來槍聲和叫喊聲,我在想,假如我在現場,我總不能目空一切,找一個地方去避難。用一秒鐘設想可能,一個精神不穩的中年男人拿著槍在醫院遊走,在後果不能想像的情況下,我只能義無反顧的向前走。
作為男護士的,如果真的要在這一行討個飯食,我覺得真的是要健一健身。你總不知道甚麼時候會管用,但要相信,在這一行,你的「絕對武力」登場次數永遠會比你和我所想像的更加多。
正式離開北區醫院一個月,對於離職一事還未有很牢固的真實性。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身在悉尼的Mrs Macquarie’s Chair 看著悉尼港在發呆,突然聽到這樣的事,把我的心都勾回去七千四百公里遠的香港去,內心感覺離了一離,幸好詢問後,沒有我認識的同事涉事,受傷的人也應該沒有性命危險,真的是應該要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