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偉邦在民協近來主力負責環保倡議議題,近日與民協成員走訪本港三個堆填區,難忘那股垃圾氣味。
(獨媒特約報導)在民協工作的霍偉邦(阿邦),跟立法會議員馮檢基視察了三個堆填區,昨晚在面書發表status:「終於去完所有堆填區……… 果種味……… 一世都記得………真係難為 d 工友,點可能日復日咁返工!」
除了記者,我想只有官員和立法會議員會助理,短時間內親歷千噸垃圾被送往堆填,而且密切跟進撥款爭議。我速約了他做個訪談,本來是說個人經歷,結果點出了諮詢制度忽略區域思維。
健:易汶健 邦:霍偉邦
健:可否形容一下那些垃圾味道?
邦:那是很酸的,像以前在公屋,清潔工人收垃圾時,車子走過走廊散發的味道。三個堆填區之中,屯門的最濃,其次是將軍澳及打鼓嶺。
健:為何民協會主動關注擴建堆填區?
邦:民協看得到,要是支持政府,使堆填區繼續成為處理廢物的主流,香港未來就會出現更多的堆填區,不會落力推動源頭減廢和回收的措施。所以,他們堅決反對撥款堆填區的擴建計劃,就是向政府逼令政府以回收減廢來解決廢物問題。還有,阿基(民協立法會議員馮檢基)和民協也覺得,現在經濟發展幫不來基層,可持續性欠奉,所以覺得社會要轉型,推廣回收業是一個向綠色經濟轉型的好起點。
健:三區抗爭當中,打鼓嶺的力量較弱,這是甚麼原因?
邦:一來是人數少,而起初居民的抗爭動力較弱。我觀察到,在這次爭議中,非原居民是最先起來抗議的,原居民也跟隨。其實,擴建打鼓嶺堆填區,影響附近生態,例如不可以耕種。另一項重點,是這個堆填區距離深圳很近,只有約1.5公里,但政府沒有諮詢他們。如果有更多資訊,羅湖、蓮塘居民的反對聲音不比蛇口少。
打鼓嶺堆填區規模較將軍澳及屯門的小,但距離人口密集的蓮塘及香園圍,只有1.5至2公里。(Google地圖)
今次爭議打開了一個議題,是跨境諮詢。前幾天,有網民發現深圳的報章,報導蛇口居民反對屯門擴建堆填區。今天,香港環保署回覆深圳《晶報》的查詢,指「環評並不涉及香港以外範圍。而評估結果確認對範圍內附近環境的影響會維持在既定的標準及指引內,更不用說範圍以外的地方。」
健:以往有沒有就著都市建設而推行的跨境諮詢?
邦:在2003年,廣東省跟香港共同實施了「珠江三角洲地區空氣質素管理計劃」,例如加強防治空氣污染的力度,建立監察系統。這是先例。堆填區可以這樣諮詢。我認為機場興建第三條跑道和興建核電廠也應這樣做。白海豚不會知道粵港有邊界,廣東省核電廠有事,同樣會影響香港。
健:但環評不會跨越行政區,而且是官方交流,怎辦?
邦:那學術研究可以補充。中山大學就正研究珠江口中華白海豚數目正在下降。環評應該引用這數據。我不知道香港政府有沒有找廣東省或者深圳市政府諮詢堆填區,或者如果有,對方有否拒絕。但如果今次我們先做,他日廣東省有影響跨境民生的建設,民間就有渠道表達意見。
我想起了梁啟智2011年就宜居灣區規劃的意見,他指灣區規劃,本應可以是粵港澳三地共同規劃,而且包含民間聲音,並且是民主契機。堆填區的爭議,更突顯跨境諮詢十分必要,要不然又增添了城市矛盾。有點難撮錄,唯有全段引用:
「粵港澳三地的政府首長都不是直選產生,他們所委任的規劃官員又如何代表三地的居民的想法?即使延長灣區規劃的諮詢期、公開更多協議文件,更詳細解釋理念內容,也只能提高認知程度,卻不能排解決策權誰屬的民主落差……
當然,考慮到現時的政治和社會環境,成立一個民主、有實權的灣區議會無疑是異想天開;粵港澳三地政治制度不同固然是主因,灣區內的居民也沒有共同的歸屬感要為整個灣區的發展設想。話雖如此,我們仍有許多事情是可以做的,例如讓粵港澳三地的立法會和人大代表定期交流,也比單靠政府官員會面更有代表性。不過要做到這點,第一件事是要讓所有的議員都可以拿到回鄉證。
更重要的,是當港人參與內地事務有了正規渠道,中港政治互動就有了新的框架。當港人可以和澳門人、深圳人、廣州人、珠海人、東莞人和中山人坐下來一起談城市發展的願境,那些在香港自稱更為「懂得國情」的權貴就會變得多餘;當他們不能再把自己當作是「直通天庭」的中港關係代理人,他們的權貴位置也會隨之而動搖,香港的政治發展也就減少了一道枷鎖。如果能有這樣的灣區規劃,達至內地、香港和澳門政治發展的三蠃,香港社會定會歡迎之至。」
人為的疆界,阻不來空氣流動,截不住動物穿梭。粵港/中港融合,有時是避不來的,重點是為何及如何融合。如果融合的結果共創更公義及環保的生活環境,我們應否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