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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讓繁體字繼續承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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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刊於2013年6月17日《成報》

  回歸以來,中港兩地接觸愈益頻繁,一向使用繁體字的香港人接觸到簡體字的機會愈來愈多,引起不少香港人對簡體字「入侵」香港的不滿,甚至將簡體字謔稱為「殘體字」。我們在網上常見到「親不見(亲)、愛無心(爱)等諷刺簡體字的說法,而不少棄繁用簡的香港商店更曾被網民批評甚至抗議。除卻政治考量和香港人的感情因素,官方倉猝制訂和推行的規範簡化字在字理上也存在不少問題,對於漢字系統本身,以至中國文化的承傳,都造成負面的影響。

  《簡化字總表》將不少兩個以上的字合成一個字,被合併的字中,有相互之間有意義上聯繫的,亦有意義上完全沒有關聯的,產生了大量的同形字。部分由此產生的新字和其原字在意義上出現落差,不但容易造成混亂,更削弱了簡化字字理上的理據。

  有部分同形字出現是因為採用了同音替代的簡化方式。如「谷」字,《說文解字》曰:「泉出通川為谷。」顯示「谷」字的本義是指山谷。但在現代漢語中,「谷」字除了有山谷的本義,卻同時是同音字「穀」字的簡化字,是一類農作物的名稱。由此可見,簡化字的推行使「谷」字所包括的意義擴大,除了指「山谷」,還指「穀物」,與原先的「谷」字的本義有相同的地方,亦有不相同的地方。另一個相似的例子是「余」字,「余」字原本是第一人代詞,是「我」的意思,但在現代漢語中,「余」卻同時是同音字「餘」字的簡化字,表示剩餘的意思。同形字有時會帶來歧義,例如「余錢」一詞,若將「余」字視為第一人稱代詞理解,解作「我的錢財」,但若將「余」字視為「餘」字的簡化字理解,則解作「剩餘的錢財」了。由此可見,同型字導致不少「一簡對多繁」的情況出現,實際上是會削弱漢字區別詞義的功能,甚至對於漢字的日常運用帶來問題和困難。

  另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是簡化字中有大量的意符和音符被記號代替的情況。漢字使用的字符,包括意符、音符、記號三類,跟文字所代表的詞在意義上有聯繫的字符是意符,在語音上有聯繫的是音符,在語音和意義上都沒有聯繫的是記號。對於三者之間的關係和演變,裘錫圭先生曾作出如此的結論:「漢字在象形程度較高的早期階段,基本上是使用意符和音符的一種文字體系;後來隨着字形和語音、字義等方面的變化,逐漸演變成使用意符、音符和記號的一種文字體系。」裘先生所說的這些「變化」,實際上就是指文字的意符和音符因喪失表意和表音作用而變成記號的情況。

  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是記號「又」的大量使用。在簡化字中「又」代替了很多不同的字符,如「鄧」、「雞」、「歡」、「僅」四字被簡化為「邓」、「鸡」、「欢」、「仅」,四字的音符「登」、「奚」、「雚」、「堇」原先表的是不同的音,但被簡化為「又」之後,都失去了原先的表音作用,我們亦不能再透過此字符區別這些字的語音,使有關字符由音符變成記號,這些字也由形聲字變為半記號字了。漢字中的意符和音符是有表意和表音作用的字符,不但是構成的漢字部分,更盛載着漢字本身的信息和意義。上述提到的以記號代替意符音符的簡化漢字方法,是缺乏規律和學理依據的做法,實際上是破壞了漢字的形、音、義關係,更使漢字本身所盛載的文化內涵流失。

  以上提及的,只是漢字簡化過程中出現的部分問題。隨着歲月的流逝,除了仍使用繁體字的港、澳、台地區,懂繁體字的中國人經已愈來愈少,明白和關注簡化字帶來的問題的人也相信也會買少見少。身處於香港,作為仍使用繁體字的人,讓繁體字和繁體字所盛載的文字和文化意義得以繼續承傳下去,實在是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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