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9日我沒有參與「和平佔中」的第一天商討日,透過電視新聞看到的情景,讓我對「和平佔中」是否能夠達成民主普選的結果,抱著不樂觀的態度,感覺總是好像欠缺了一些甚麼似的。究竟是甚麼呢?
記得第一次跟佔中發起人戴耀廷見面是今年三月,那時他仍是單人匹馬四出和各政黨團體會面,向各人「傳道」,真的是傳道!他當時表示只想作為一個推動理念的傳道人,最好是有人可以接手領導這個理念。而且他並不希望真的需要去到佔領中環這一步,認為只要根據計劃,萬人商討日得出政改方案的這枚「核彈」已經足夠嚇怕政府,令政府讓步。不過時勢使然,他未能如願只擔當傳道人的角色,結果是他得到朱耀明牧師和陳健民的加入,「佔中三子」正式將運動開展。
第二次見面是今年的五月,兩個月後運動氣勢已經形成,各方關注。在會上, 我第一次聽到兩位教授說當萬人商討日而得出的政改建議,會交給政黨去和政府談判,如果政府不接受便會啟動「佔領中環」。他們說因為政黨在立法會有票,而他們只負責佔中,談判應交給議員。當時我的疑問是為什麼要萬人甘冒犯法和犧牲前途之險還要授權給泛民政黨?已經說明是公民抗命,以犯法來爭取民主的目標的手段,但又要走回立法會內投票?
此外,觀乎整個商討日的過程,感覺似是一項學術研究多於一場浩瀚的民主運動。商討日約有六百獲邀團體的參與者和一百位隨機抽樣的市民。但七百多人商討出來的七大議題,都是一些大方向的命題,在過去多個月的公開討論會已經有參與者多次提出,想不到要動用大量人力物力都是得出這七項議題。既然一早決定以公民抗命來達致全面普選的目的,目標非常清晰,為何又要弄個6:1 的六百多個主動參與者和一百個隨機抽樣市民來作不對稱的平衡呢?究竟這次商討日是學術研究、民意調查還是民主運動的開始?
於三月會議上,我曾經質疑為何要預早公布整個行動的時間表?這豈不是「打開口牌」?我當時認為政府最怕的是估不到何時何人突然發起的運動?例如反國教一役,無人估計到由學民三子發起的絕食行動,得到大聯盟其他成員的加入,再加上佔領政總多日的公民廣場行動引發普羅市民的共鳴和參與,十二萬人包圍政總的場面逼令政府讓步等等,這些都不像「和平佔中」般預先公布例如要明年七月才會有可能佔中,這樣不是給親政府那邊有足夠的時間部署打壓嗎?當然,後來戴教授說他不想真的要去佔中,他希望這枚「佔中核彈」會令政府讓步。真的會嗎?可能那些「愛」字派的打手已經準備制造混亂衝突,令政府可以「犯法、依法和執法」的論調來主導輿論媒體,慢條斯理的佔中運動進程有可以能到時已經被市民唾棄了。
在策略方面,一時說佔中,又一時說可能先佔政總;一時說會辭職公投,一時又認為電子公投好?提名委員會的角色及篩選的門檻問題的爭拗;明年七一未到,今年七一已經有團體聲稱會預演佔領中環;預計佔中多久?有沒有退場計劃呢?原來發起人說連要怎樣部署也要商討,希望以最民主的方式來決定,究竟這樣的策略部署是否值得我們「拋頭顱灑熱血」呢?連怎樣的決定和策略還未有,便要參與者選擇是否願意以不抗辯的犧牲還是普通的參與?值得嗎?
「Deliberation Day」、知識分子式的商討又商討的民主運動、於大學舉行的大組小組商討討模式,究竟能否獲得普羅市民的認同?以目前的模式繼續運動的話,相信只能觸動那些廿多三十年來的泛民死硬派支持者,暫時還未能夠觸動大部份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基層市民。
究竟佔中運動還欠甚麼?是策略混亂?是過份樂觀?是太知識分子化的商討模式?是對形勢的錯估?今次佔中運動難得的得到泛民團體的廣泛支持,亦視之為近年最寄予厚望的民主運動,但不過令人擔心的是運動一旦失敗,會否令爭取民主普選的勢頭陷入低潮? 期望各位「和平佔中」的領導者和參與者都能夠克服種種困難,讓自由民主香港的願望能夠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