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尹漢彥性格開朗,外表看起來也與常人無異。
早前香港國際電影節的台灣電影《逆光飛翔》打動了不少觀眾的心,電影上正場後仍有不少回響,可見《逆》以視障青年鋼琴手作為男主角的確能讓健視的觀眾們對於音樂、視覺以及自己的生活有另一番的體會。在許多健視者的眼中,總誤以為視障人士經常因視力的限制而無法「飛翔」,無法感受健視者所看到的花花世界,但事實上,視障人士或許不能在如健視者一樣以眼晴感受一切,卻另有他們的一套「飛翔的方法」。而除了台灣的黃裕翔外,香港也有一位逆光飛翔的少年﹣﹣尹漢彥。
在微光的想像中成長的運動員
尹漢彥自小患上黃斑點病變,視力一直衰退,在小學六年級時視力只有健視者一至兩成,眼睛的中心無法看見,僅靠旁邊剩餘的位置看東西,有時甚至不能辨識圖像。雖然視力不好,但年僅廿二歲的他與同齡的年青人無異都喜愛運動,足球、籃球、保齡球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甚至成為香港殘疾保齡球運動員,在2010年更在亞殘運的TPB2的保齡球賽事中以連打七球全中的佳績獲得冠軍。
每每尹被問及以他的視力如何打保齡球時,他總會笑言:「的而且確,一切的球類就算在正常人的眼中也是很考眼界的項目,但對我來說,依賴的不過是一種感覺,即使在黑暗中,你也可以閉上眼想像你面前有一條球道,或是一個籃球架」,然後經過教練提醒他現時的位置與方向,加上他對於周邊環境的想像,就好像健視者一樣,落球時沒半點猶疑,直滾到底又是一球全中。
「那是一種最美妙的聲音」
在全中的一刻,尹轉頭跟筆者說:「當保齡球(頭波)擊中瓶子獲得全中的一刻的聲音是最美妙的」,接著便說他看到的,其實只有球道上的微光與球溝(俗稱坑)的黑色,他透過兩者的對比想像眼前的一切,然後以聲音聽出出手時有沒有失誤。但這種靠想像和聽覺打球的能力背後卻是經過了許多努力所得來的,特別是當教練講及關於身體動作的問題時,他總要更多的時間去想像、嘗試。電影《逆光飛翔》中, 女主角張榕容曾言:「在沒有光的世界,踏出的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氣」,而尹漢彥也同言在微光中打出的每一球都需要很大的勇氣,特別是在比賽時,不同的場地的燈光、球道狀況(Lane Condition)與顏色的對比都會影響他的表現,但只要閉上眼,想起自己熱愛打保齡球的信念便能鼓氣勇氣,即使面對失敗。
我不要靠別人
尹出身自正常的小學、中學,但小學時曾因為視力的問題被欺凌,如被稱為「盲雞」,隨身攜帶的放大鏡被同學放到別處等,面對這些問題,尹都一笑置之:「別人要如何看我也沒有辨法,自己的路始終要自己走,小時候那些可笑的稱呼長大後就會忘記,或者變得不再重要,我也不必要一直放在心上,反而在體壇上更努力創造佳績才是我一直掛在心上的事」。同時,他為了避免依賴別人,甚至不用手仗,免得同學們都把他看成是殘疾人士而故意遷就他,雖然偶爾走在路上時會撞到路人或燈柱,甚至試過跌進花糟中,傷痕纍纍,但對尹來說,至少他走起路來,不需要靠別人,能以自己的方式走出自己的路 。
訪問到這,又令筆者想起《逆光飛翔》中的一句對白:「如果以前都是跟著別人來飛翔,不如現在試試以自己的方法飛翔」。說出來輕易,要實行時眼前總是重重難關,尹在走出自己的路上也曾跌到,也曾在公開比賽中名落孫山,也會有被認為是失敗者的時候,但視障人士能逆光飛翔,靠的不是運氣,而是一份執著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