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戚本盛
最近應邀做了多場中學辯論比賽的評判，有的學校已有多年的辯論傳統，有的則是初次給學生安排這類活動。表現出來的水平自有不同，但無論高低，無論勝負，學生都有一個可喜甚至可敬的共同點：DECENT。
該怎樣說DECENT呢？得體？大方？合適？像樣？用於形容這多場中學生的表現，都像不全合適。我親歷其境，看到的有激動和投入的神情，聽到的是尖銳甚至偶爾挖苦的言詞，有精審的邏輯推論，也有粗疏甚至錯謬的觀點，更使人欣賞的是，在公平的賽制下，學生都努力提出觀點，說服對手和座中同學(當然更希望能說服評判)。
特別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誤解對手觀點的例子，似乎只屬偶然，至於刻意歪曲他人論點的，又或是把人家沒說過的話硬塞進人家口中的，甚至是扣帽子等以為把對手說得卑劣以反照自己就清高許多的例子，更是完全絕迹。
這似乎和學生熟悉的虛擬網絡文化很不一樣，也和成人身處的諸多辯論很不一樣。熟知網絡論述的當知道所謂「標題黨」的行徑，至於斷章取義，更屬家常便飯。成人的實在社會呢，也許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據曾在前緣參與或組織區議會或立法會選舉的舊友說，選情熾熱時，不實指控、抹黑謠傳，到處橫飛，屢見不鮮。至於我最近參與的教協監事會選舉，也不要以為這因為對手到底會記掛著教師身份，抑或這次要選出的不過是一個教師工會的沒有實權的監察者，因而就會乾淨多少。
有說我們會勝出會帶領教協與支聯會切割，卻舉不出任何佐證，更不理當選監事從來沒有決策權；有說我們在使教協分裂，卻說不出按會章參選何以就是分裂教協，是會章規定的民主選舉制度暗藏分裂的禍心，還是因為一時驟增要落實監察而不會逢迎的候選人？
有朋友甚至因我們合稱「進步教師同盟」而連「進步」也大罵起來，讓人失笑；又或者一味扣一個「激進」的帽子，卻說不出我們任何激進言行的證據，如果寫寫文章，在社交媒體分享圖文就是激進，則大抵只有自我噤聲才是溫和吧？然而，在專制獨裁的年代還能有錚錚風骨的強音，誰還會希冀在廿一世紀承擔監察責任的人閉口不言？大概只有一心想獨攬大權、拒絕接受問責的人吧！
指我們「政治化」的說法可能是最可笑的。賊喊捉賊合該用來回敬，進師盟十九人中，只有一位屬於新民主同盟，不似對手充斥著民主黨核心人馬、創黨和現行黨員。何況，政治本來就沒有甚麼可驚可怕，而更重要的是，也是我常教學生思考的一道題是：誰不想你談論政治？眾人都不談、不理政治後，對誰最有利？
如此種種，和我最近出席過的中學生辯論比賽相較，可有天淵之別，而作出這樣誣蔑，竟有校長、教師，更是蔚為奇觀！才不過是一場監事會選舉，就可以連教師尊嚴也棄如蔽屣，大抵只有滿腦子家天下的思想，把公務上的公平選舉自視為捍衛私產的人，才會這樣決絕得連基本的DECENCY也大可不要。令我感喟的是，這又何必呢？選舉輸贏其次，連中學生也不如的INDECENT言行，卻勢將成為他們人生的一個部份，從今以後，直到永遠！
我實在想不到該怎樣表達這DECENT的意思，恕我懶惰，借用GOOGLE TRANSLATE，他們把DECENT PERSON譯作「正派的人」，也顧不得是否完全準確了，容我進言，公開呼籲：請做一個正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