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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成了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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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偉謙

這是我嘗試寫的第一本書。每一個人都會是一本書。

我知道動筆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會再回頭,火車上了軌道必須向前進。

終點在那裡 ? 或者是有沒有終點 ?

我甚麼也不做,就只是和各位說故事。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人,因此不要對我能否說教,有太大的期望。良寬禪師一次和小孩子玩捉迷藏遊戲。天色已晚,但是他卻在草叢里繼續躲藏。有人好奇,那個和尚為甚麼還躲在這里,他噓了一聲,和他的同濟道 : 「不要讓小孩子知道我在這裡!」

至少,我希望是因為一種表達的執著,而引致在這種的表達,不,它不是一種要刻意去引起共鳴的一種東西。直至現在,當細緻的觀察時,也會發現自己是複雜多變。因此,我的觀點,我的故事是屬於自己的。這就沒有資格去使人認同。

現在,就去聽故事罷。不過,你要走入自己的內心,去探求屬於自己的休憩處,在這裡去喃喃說出自己的一本書。

如果這本書是叫你們去找尋一個叫幸福的東西。你們應該覺得很失望。如果你們期望它去說一些至理名言,一切勵志的話語。請恕我不能滿足你們。

現在,你需要作的事,不是去看一本書,不是要去記取,理解書中的一字一句。你,唯有自己靜靜的坐在這裡,用自己的頭腦盛載故事,然後把故事像水一樣潑出去。然後,把你的一生,好像一本書一樣,讀一次。

還要記得,不要太在意我說的話,不要把這些話充斥在你的腦中,去找回自己的內在,屬於閣下的一本生命之書。

第一章 孤獨

孤獨是如此使人熟悉,了解他人的孤獨是如此陌生。

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患上了抑鬱症五年。

抑鬱症是一只數百年大樹,遠看他還算是矯健,他的樹枝正在枯萎,蔓藤的綠葉正取代了大樹的成長,枝幹很容易不堪一擊。快要倒下來了。大樹正在死亡,蔓藤攀長。

從來沒有嘗試過與死亡的欲望這樣接近。他們是誘人的天使。那時在事業上幾經的失敗,家庭的問題,以及大學的課業及委身。我很質疑這是否一個細緻安排的計劃 : 患病包括有我的外公,外婆,表兄姊,姨母,及母親。在我小時候,父親是在國內做生意的,較少去陪伴家人,母親患的是抑鬱症,也有神經官能症的症狀。因此由小就因為父親對母親的病的不瞭解,而忍受不停的吵鬧,和母親對我太多的叨叨絮絮。他們都對我的課業非常緊張。

這也使我成為了一個必須做到最好的人。這使我發現了 : 其實自己怎樣做,都不能使人滿意時,就自然承受了很多痛苦。

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致使佛陀也是如此,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過去的一年,自己由一個部門的總幹事,繼而它的沉重使我不能不放棄,成為了一個小職員,我知道自己的病,像自己的老朋友一樣回來了,而現在卻只能由零開始。

記得有一次在上課時,教授問及我們最不想在那個社會工作範疇工作。

我舉了手,大聲叫喊 : 我不會是一個精神復康機構的社工,因為我在家中已經受夠了。同學有些疑惑,有些正在判斷我。

以往,我很想用說話,一次的,再一次的去說服,去解釋自己的那樣立場,自己是如何想的,這件事是應該如何如何。因此有人認為我對文字非常執著。

但是,言語的陳述真的不足以去表達真相。致使一次再一次的去說,不論是表達自己猶如承受大地重擔的感受,或是再次的陳述諸如放下的道理。你回想,你讀了多少至理名言,他們叫我們應該如何生存,對別人應該如何處理。正面思考是甚麼 ,幸福是甚麼 ?

過往,自己很喜歡在言語打滾。但是可能太自信了。以為忽視負面的東西,忘記他,和他斷絕和過去的關係。就可以得到幸福。

但是這一次失敗了。他們都是一些的陳述,美麗的語句,現在自己是一名失憶症患者。

抑鬱症和愛都很相似,他們都充斥著最大的無能感,他們是不可以言說的言說。你必然孤獨的承受這種狀態。

我從前嘗試過自殺,把自己弄傷,那時才發現自己的血很泠。而且不會有人明瞭當時的感受。他們只是繼續判斷,或是忽視。

我現在單獨,只管靜靜的坐在這裡。以往以往要作的一切事 : 要求自己成熟,要求完美,要求成功,我記得自己很努力使人認同,很努力對一個深愛的人,隱藏自己的愛,以為他有一天會明白,或是當時很傻的想法。

很久以前還以為 : 只要竭盡所的努力,就可以得到好的成績,或是一個美好的將來,去與自己相愛的人。

這些都不一定會實現,更多的是實現了失敗。

我現在只管靜靜的坐在這裡。現在已經漸入初夏,蟬回歸他們的棲息處,群鳥唱歌,手上面拿著一本《鳥類圖鑑》,去分辨夏天的鳥,細小的燕鷗好像很自在的樣子,他是夏天由北方過來的過客,看來似乎細小的他們,可以張開狹長的翅膀,顯得輕盈。他們不會像我們一樣,費神的建立複雜的關係。他們會在氣候轉變時離開,不會帶走甚麼東西。有點使人擔心的是,這些年因為水質變差了,來這樣繁殖的燕鷗愈來愈少了。

似乎我們都不太關注這點,好讓我們能活在這小城市裡。我們除了城市以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這城市背負了太多的情慾,喘急。

簡單及寧靜,是一件奢侈的事。

「余曾臨坐寒山中,
流連忘返三十載,
余覓悠遠而獨居,
天臺探究寒山語,
猿啼深山薄霧冷,
柴門峭崖色兩映,
松林拾葉蓋茅屋,
掘池築溪引岩泉。」

《寒山》

如果自己經驗的一切一切,其實不過是潺潺流水,那我又可以怎樣呢 ?

蟬和秋蟲競相呢喃,合歡花萬無目的盛開。我,孤獨的坐在這裡,不再去做甚麼。

很奇怪,我記起生命中曾經最快樂或最感到自豪的那件事 : 我記得的是在中一時的聯校戲劇表演,那時是我最覺得自信的時侯。在中三,當時我幫助了優質教育基金替一個義工計劃拍宣傳片,最終為優質教育基金和新鴻基地產公司爭取了千多萬,以繼續維持該計劃。二者都不會讓我帶來收入,而是貢獻予我們不認識的人。潺潺流水,水里來,水里去,最自豪的是,讓更多人得到更多機會,及分享欣賞的歡愉。

第二章: 出離

給Y:

有時疾病是一個出離的機會,例如由閒聊中出離,例如由人群中出離 , 例如由只會打轉中的生活中出離。

當你生病時, 你著實是孤寂的, 我的病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並不是屬於其他人的 , 只是剩下自己去擁抱自己的痛苦。

在我而言,所有的感受,都在獨處的時侯,更加敏感。尤其會感覺到自己的失落,痛苦及自憐,他們一向隱藏在自己的內心,明白到經常會以其他事情遮羞。其實也是不得已的,有人真是想去面對 , 或者娓娓道來那些經常出現的黑暗面呢? 但他們都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 我們不可避免的默視這些傷痕 , 但卻只能用出離去阻止傷口的滋長。

我完全錯了,但這表示甚麼? 表示你昨日沒有遇上機會去明白,沒有這種的幸運去停下來了解 , 你知嗎 , 在這些時間以來,發現自己經常都會出錯 , 生活得愈久 , 自己的缺點愈多 , 也發現別人都會抱著偏見去看自己 , 用你們的好和不好去判斷一個人,就像要揍合一堆破裂,卻不齊全的玻璃,這里一塊,那里一塊,卻看不見映像全貌。

我們還是有點耐心罷,你記得那一次因為我的無禮使你不安,那一之和你談了很久,我和你已經認識了六年許了,到那時才知道彼此知道對方抱持的偏見。溝通和了解不僧是一件容易的事,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愛,有一點貪著,那麼執著愛,更是一種孤獨的賭注,也會非常絕望,當你去付出,就會漸漸失去一點一滴的安全感,你很難會接受你的付出有可能付諸東流,事實上,愛是你自己的事 , 喜歡是你自己的事,你們必須獨自承受這一切,愛絕對是孤獨的,所謂相愛是帶有執著的孤獨罷了,你們要了解,一切都會過去的,只是希望你們都經歷過一場美麗的夢。

愛是甚麼? 愛就是將水倒進水桶里,水桶里映對著月亮的身影,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月亮,我用這樣的方法和那樣的方法,盡力將水桶保持完好,期望脆弱的竹子永遠不會斷裂。突然,桶底塌陷,再沒有水,再沒有水中的月亮——在我手中是空。愛也是空。

愛,憂,佈, 既然都盛在一個木桶中,就把他們放掉好了,記住,最後連木桶也要放掉。

不過,是夢而已,我很多時都會為這些事自欺欺人,我不恨這樣的自己,花枯萎了,雖然感到失落,但不會因為趕不及,看不見盛放的花而悲傷,致使悲傷,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會告訴自己,我就像是在河流上漂蕩的小船,不知會往那一個方向,而一切,終竟都要過去的。

「我希望沈思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找到我是否得了生活所教給我的東西,以免在臨終時,發覺自己是白活了。」

Y,你知道,在這小城市只會越來越忙碌,人們能夠選擇生活的方式會愈來愈少。梭羅還說到 :

「我們依然像昆蟲一樣的過著卑微的生活。生命就浪費在瑣碎事上。一個老實人,除了十指以外,便不必要有更大的數字了,頂多再加上十個足趾就夠了。儘管保持簡單,簡單啊 !」
《湖濱散記》

你要知道甚麼是幸福,但是,你觸摸自己的心,一路以來的還是會問 : 為甚麼幸福,那又怎樣可以幸福 ?

你的心就是如此。

記住,不需要強迫自己達到甚麼目的,也不需要。我對你的天性是非常好的,那麼就讓他表現出來,壓抑自己會使你不能好好生活,按著天性生活已經足夠了。

一切,終竟都要過去的。

有人問到甚麼才是成熟,這彷彿很難答到出來。就像一個公案一般。你有這樣多的經驗,有這樣多的挫折,你能夠不帶批判的去消化他們嗎 ? 還是是 : 你的經驗使你變得更自我中心,過於敏感,欠缺對別人的同理心。成熟是一些社會在價值觀上對我們的期望,還是琅琅上口的絮語 ? 我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可以放棄別人加諸於你的標籤。可能沒有成熟這回事,不要在意別人的辨別及判斷。別人都只是帶著自己痛苦的眼睛去看持別人,請不要太在意。難道你會在意: 最先生長的野花會比後來才長出的更好嗎 ? 不要太刻意在別人裝出一個和你的自我不一致的模樣,你按你的天性而活,會得到更多。

第三章: 走向隱蔽的內心

事實上,有些東西是不敢言說的,也不能表達明白,這個題目就是內心。

近來明白了一樣東西,無論你的執著,付出有多深,都是會回歸到屬於你的河流中去,這條河流不能被拘束,難以改變。就如很多東西沒有打算,卻不明所以的過來,很多東西似乎你有準備,然後期望,但結果落空,他們都是難以擺脫的糾結。

致使生在一個每個人都以幸福作為目標的時代,事實上,我未體會過一個完整的幸福是怎的樣子,我有時甚至認為幸福只有過是一種偏見而已。但當真正投入到幸福中,恐怕你我都不以為然。

心理學家分析:「童年時期被迫獨處的無助感受,是孤獨感的源起。」雖然自己不能再對過去抱怨了,不過事實上小時侯自己經歷的無助感的時間很長。其實自己並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從小已經飽嘗孤獨,不被人了解的滋味,可惜的是,我是一個從來都不起眼的人,更不用說找一個愛自己,或者喜歡自己的人,可能他們隨了覺得我煩之外,就不會對我有感覺,當然嘗試追求了許多次也是失敗的,曾經以為自己相愛過,但最後發現這不過令我失望的現實,實在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自己愛過,甚至後來反省的時侯發現,這個由慾望和期待建構出來的愛情,己經使二個人之間的關係弄得模糊不清,現實是很使人失望的,曾經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學習和別人相處,但卻發現只有自己覺得是這樣,別人不是這樣想,現在發現,其實自己不配甚麼幸福,也許注定是孤獨吧,也許能對我而言這些價值是不存在的,沒有意義了。

近來發覺自己越來越孤獨,知道許多人對自己, 存在許多的偏見, 太多的不信任, 冷淡, 不願理解, 但我們知道 , 這些體諒 , 就像幸福一樣 , 並非必然 , 別人可能在自己的苦中打滾 , 我同時也愈會發現缺點, 錯誤, 成長的傷疤, 限制, 你看 , 即使某些事你投放多少心力 , 即使是對你笑顏歎喜 , 看似很喜歡你的人 , 事件到之後都可以是一事無成, 別人也只會轉變為十分泠淡。

事實上, 這數年來 , 發覺投放在事業上 , 感情上 , 人際關係上 , 乃至於對的成長上的努力 , 都好像是徙勞無功的 : 無疑對於在這種糾結中生活的自己 , 帶來的都只是失望。對於這個非常普通, 沒有別人那樣順利 ,機會比其他人少的人來說 , 追求那些別人認為是幸福的價值或是道路 , 似乎是缺乏意義的。實在是很想從此一言不發 , 或是從這里隱退。

有很多人會說我是一個很容易憂傷的人,那隨你怎麼想,我不會勉強自己快樂,我覺得快樂不比悲傷更好,反之亦然。

我不願刻意的面對他,因為你們似乎已經很難去改變,有的時侯,實在很想去找一個沒有偏見而誠實的人,繼續發現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些,誠實地說,我了解到這不過是欲望,這只能獲取更多的偏見。因此真正的接受,是走入自我這座大山,又或者是隱退到森林深處,要這樣做是非常吃力的事情。

請你離開 , 當竭盡心力的愛沒有人會理解 , 當你付出所有 , 卻發現所有方法都錯了 , 當所有期望落空, 一無所獲 , 當過去的痛苦成為了你缺陷的困牢 , 我要回歸孤獨 , 隱藏到內心去 , 正念的州嶼中 , 一言不發的默然中 , 和對情感沒有判斷的平靜中。恐怕會有很多人覺得這很極瑞,因為,我已經走向隱蔽的內心。

第四章 :無助

從小就有一種強烈的無助感。在走不進別人的世界的時侯,在被疏離的時侯,在想得到一些東西卻沒有辦法 , 在努力過卻得不到任何東西,並且你的付出人們視若無睹。

究竟世界對我們怎樣了?

我發現現在既要去了解獨特性帶來的孤獨 , 又要面對與世界連結的現實。終竟 , 我都要面對不完全的自己 , 虧缺的 , 一個連價值都模糊難辨的自己。

從前父親經常也要赴內地工作 , 很晚也沒回來 , 我認為母親最先帶這份焦慮予我(她也有抑鬱症) , 她和我都常常擔心。而父親在回家後就常把自己工作的壓力發泄 , 因此我很怕被責罵甚至體罰 , 我記得小時候 , 一次我看過醫生 , 父親就留下我在車上買東西 , 我覺得擔心及被遺棄 , 沒有安全感 , 因此我緊張得哭了。他在我小時候就恫嚇我 : 如果不聽話的話 , 就丟我在大陸不得回來。
可能我自小常被人孤立(小學至中學) , 有很強的被遺棄的感覺(缺乏愛??) , 本身有一種孤獨感和沒自信。

恐怕,我的執著就在這里產生了。那麼我要追求甚麼? 我又可以追求甚麼? 那麼我配得擁有嗎? 不配得,我看見的所有東西都是片面的,不斷變化的,對於一個人在情感的執著,對於成功的滿足感 , 這些一刻都沒有留下,剩下只是片面的執著而已,有位朋友說,他的期望,是為了別人的幸福作出發點,那有錯嗎? 這去判別對與錯沒有甚麼意義,只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執著而去作判斷及肯定而已。我們最應該珍視的是,每人都在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因緣成就了我們獨立卻依存的存在。曾經在過去都曾被不斷期待,要求,遵守,到現在我有時都會被這樣期待,我也會這樣期待自己,但是,一直背著這樣的負擔,確實會感到不滿,到底在過去的期待為現在帶來了甚麼東西呢? 現在的狀況,到底能否可以證明過去的期待及努力是有價值麼? 結果,我隨了帶著這種負擔走下去,就沒有帶走過甚麼。

周圍要求我們應該要抱怎樣的態度,我們要保持快樂,要得到別人得到的幸福,要樂觀積極,這些,道德,價值是好的,但是這些永遠都是我們選擇的一部份,有看見有些不幸的人被社會期待,希望他們會順從積極的價值觀,不過,最終這些期待成為了對他們的沉重負擔,走上了自暴自棄的道路。這些不過是我們執著的投射,我們實在太少去走往內心的孤寂,盲目拒絕我們認為負面的一面,只是把沉重的價值和信念壓在脆弱的身軀,這不可避免造成傷害。我不會勉強自己快樂,我覺得快樂不比悲傷更好,也不想否定自己的悲傷,我只會繼續等待。

我想親眼看著自己的變化 , 快樂變為悲傷,喜歡變為無感 , 痛苦變為寂靜 , 我嘗試去抓住 , 有時嘗試讓他離開 , 都是一樣的 , 快樂的是我 , 悲傷的是我 , 喜歡的是我 , 然而就是這樣 , 我看到這些都不是我 , 他不會為了我們的執著而留下 , 就我來說 , 我會放棄"你不應該這樣", "你應該快樂 , 樂觀", 我會投入到我隱藏的內心 , 他是孤獨的 , 很多時我介意去接受的內心,但我不是要滿足內心,只是與他同行 , 不過,我不想特意追求快樂 , 因為我發現 , 我接受快樂 , 就會接受痛苦 , 接受舒適 , 就會免不得接受痛苦。這些東西,除非我們堅持判斷,否則我們只好接受事件的全部。

第五章 :過失

近來,我發現自己的執著下,愈來愈大的過失。

從前,我曾經對過去有所怨恨。現在,我感到這種怨恨又再次出來。而事實上,自己的過失,有好一部份走自來小時侯被迫的孤獨,恐懼和無助形成。對於那段時間,比較深印象的是,一直都找方法去脫離這種無助之中。但是自己卻像已落在深淵,吃力要爬上去,卻一次一次跌倒。

我不希望過失是因為故意,不希望是因為失去善良,或是因為傷痕的疼痛,這會承傳到別人。但執著經常帶領我走錯方向,原來一直都用錯方法去面對,將傷痕及習性擴大。直到現在,我也會有點自以為是,這些方法不幸地成為負擔,之後成為過失。因此,它的出現就是提我們面對傷痕,對它憐憫的哭一次,然後等待他慢慢離去。

我過往經常都會問自已或他人,真是有這樣多問題,這一切都是我錯了嗎 ? 卻是自責作為答案的結束,我恨自己。現在會把這傾向縮小,我不是支配一切的,不是一切都圍繞著自己的。憎恨似乎縮小了。但仍隱隱作痛。急性子和自我放大一直是我的其中一個傾向,自我放大有時可以敏銳的覺察得到,它是欲望,渴求獲得得到別人認同,包容,表現和讚許似乎可以達到。但事實上不喜歡這樣,在簡單的地方過簡單的生活,有默契卻談得很少的朋友,這才不違反我的本性。急性子就是恐懼的呈現。

過往怕沉默是自己的致命傷,因為它好像是自己被人忽視的標記。現在卻想一言不發,說話是很難以掌握的溝通工具,有時侯我們會不夠時間去說話,有時侯情緒覆沒了我們說話的理性,有時我們很害怕說話時出現的沉默,有時,有時...

幾年之前,有一次,我發現我似乎全部都錯了,陷入自我否定之中,有時用錯了方法是很糟糕的事,我在人際關係中的方法很遲鈍,在愛別人的時侯也做錯過,在感情方面隱隱的有點後悔,無知,是最不值得責怪的錯失,卻又是我最痛痕的過失。因為,現在才學習,我已經失去了別人經歷過的時光。但是,自己獨特的路,才是應該要走的,有一些執著,似乎是不必要的,過去已經形成了現在,快樂,痛苦,過失始終會過去的。

第六章: 期待與愛

成長的過程中,期待就是相宜的土壤,擺動的風,它不可避免,也讓我感到東歪西倒。

作為家中的獨子,雖然事後明白這些斯待是需要的,但是當它已成為對己的要求,那就必然是傷痕纍纍。

我過去有一次寫到:

「有時我覺得有點累了,想由這種壓力下釋放,但是又厭倦自我放縱,又回到了過度自我期待的當中,可能又會悔恨,害怕這一切會失敗,離去,失望。當我不能平衡現實和期待時,就會有因無力感所帶來的痛苦。」

我是一個較缺乏耐性,卻對自己有要求的人,但從前往往不予時間去順其自然成長,卻以為因此受苦是應當的。在數年前,我打算投入社工專業時,我就是這樣想的,但最終卻是達不到目標之餘,一敗塗地,令我的傷痕缺陷暴露。

我似乎已經寫到了固執和對過去的迷戀:

「這樣多年以來,是因為希望,別人的期待,以及期待我可以與我最愛一起,過去,致使非常辛苦,仍然抱懷一種冀望,但所有自以為是的付出和努力,都是徙勞無功,而且一再被掛斥,忽視和無動於衷。直至現在,我仍然如此。但到這時刻,我明白了 : 做甚麼也沒有用,然後在我說這的時候,就會有人期待我,就會叫我妁不要放棄,還有希望之類的,希望自己可以為了他們,或是是別人獻身,也許之前我不夠自私,但我累了,累得不想聽這些廢話,這些追求希冀的東西,現實就是使我們放棄希冀,就是永遠走一段異常孤獨的路,就是一段不懂得愛,也不配得被愛的路,路,我會繼續孤獨的走下去,一直到了最痛苦的死亡,然後歸於絕對的虛無。」

人在成為人以後與精神世界中所始終面臨的迷茫,不解,困惑但又不願放棄的複雜感性矛盾,才是那個永久的悲劇力量所在。

可能迷茫,不解,困惑,要讓它們成為我們前進的動力,當是走向明天的墊腳石。

回想起在五年前,在我的實習過程中,我認為自己在那狀態下不能進行工作。但該實習導師拒絕。硬著頭皮去做,同時面對難度高的考試,所面對的壓力非常大,但是,最要害的,不單是因為我的溝通技巧未能成熟(因早期中小學時期排斥引起的),而且機構上司的溝通,及發生很大的衝突。我給了自己大多批判及壓力 , 也很失望 , 在實習完成後自暴自棄 , 也失去了面對事情的勇氣 , 我的實習監督也曾點出我是沒有自信的人 , 而且甚至需要考慮藥物治療。。因為實習成績很影響自己的整體分數。因此成績非常差劣。

畢業後,我找到了第一個女朋友,但是,這種失敗感仍然揮之不去,我在寫給一個朋友的信中提到:「我近來總覺得,我是不配被愛的。(我大叫)我甚麼都不是,而且一敗塗地。 在學業 , 實習,理想,這次是愛情。我覺得很失落 , 崩潰 , 孤獨寂寞 , 很容易動脾氣,緊張, 無力感 , 失望,害怕,沒有安全感,情緒難以冷靜,和經常有負面不好的預感纏著我....我竟有時相信這就是(悲哀的)命定。我會失去她,這是不可以避免的。 我在面對理想時,感受到孤獨和惺恐。 怎知我在和別人發生親密關係這感覺就更甚。我覺得太辛苦,太辛苦。」

我現在可能會告訴那時的我 : 生活中經常會遇到這樣多不順心的事情,事業、學習、感情、這種種的生活,事實上,我感到再悲劇,再不解,在迷惑,只要執著地追求。只有在生命中「不斷尋找真正的自己」,就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打敗我們,不解的問題會明白,迷惑的方向會找到。這就是悲劇的力量 : 你了解不要追求任何東西。

不過,要懂得放下(let go),還是一個很慢長的學習過程,還是一個對自己的設限 ?

很記得緬甸一位僧侶一句話 :「其實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事物是完全令人滿意的。然而我們想:「如果…我就會快樂。」尋求滿足就是尋求痛苦。深刻地瞭解這一點,我們學會放棄。心理闡釋雖然安全(我喜歡閱讀心理學的書籍),但如果它們不能使我們洞悉自己的執著,並教我們學會放棄,它們不會使我們的心靈平靜。沒有心的平靜,我們仍然會感到困惑和煩惱。知識性的理解是不夠的,它只是不停地解釋,問題不斷地堆積起來。解釋沒有結束的時候。 」

結束:寫甚麼好呢?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再認得到了。西環的一個博物館,或者是我城的古玩店,永遠都是放滿錯雜卻仍然精緻的銅碟,福壽煙斗,褪色的之褐靛色痰罐,瓷瓶澀羞的放在隱蔽的地方,旁邊放著數張相片,如是透過相片的眼睛,看到了一點點模糊泛黃的記憶 : 我的記憶就愈來愈模糊了。銅色把鏡子與歲月一起擦亮,然後大概一起老去罷,我想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子。

門開了,昏黃的陽光恣意的蓋過了一串串黃褐色的氛圍,雯時這紫色的刺眼的光給反射過來,我認得,她紫色的影子。

「寫甚麼好呢 ?」記憶中他是如此呢喃著的。腳步跟隨著對她的影子。

「我開始不太在意自己的腳步,因為打從心裛的盼望,就是跟隨她的腳步,但是,我又知道,其實這一切,因為大家的遭遇,步履已經不能相同。她,我知道,永遠都比我聰明。然而,努力很容易就和與結果及命運不相稱。想起諸如此類的事很奇怪。 韌力不停的驅動了,我,就是承擔整家人,承擔一種難以達到的願望。真的嗎 ? 我希望能夠跟隨她的腳步到達大學的門第 ? 而且我可以面對困窘的經濟,自己的愚蠢,或是一種不可以理解的安排?」

「很矇矓,這是我對那段時間的印象,大概在芸芸眾生中,遇上一個能令我印象深刻,心有悖動的人,希望默默守望,尚算一份幸運的事。 相信你也曾遇上美好的事,當然也許故事比我的更好。我相信,假若我再回到那時的話,我都會一樣的等待,不過我想我會站得更遠,希望守望得更久,更深刻。 我會一樣盲目,一廂情願,不論當時的你是怎樣。 還可能讓當時的你,知道有個傻瓜曾對你有這樣深刻的感覺,致使我在你來說不過是列車上一個不起眼的過客,但是仍然想了解一下當時的你是怎樣,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一個美麗的約會,美麗的你。 我把我想說的話寫在一張卡片上,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 “你好,我是偉謙,我想認識你,我不確定是否對你有有好感,不過我們可以做朋友罷 ! 祝你幸福。”卡片上的話,欲訴說千言萬語,卻只能絕筆至此。怎能表達好些青澀的愛? 不過,遺憾的是,過去的不能再挽回。欲言愛不敢言愛。而且,你等待的並不是我這個故事,也不是我,對於這樣,也讓你失望,我很抱歉。也許,當時我的離去,是一個最美好的結局。找你,是因為一份我感到的一份遺憾,一份欲罷不能的思念。我放不下。給你知道,是因為我真的對你有一份難以言說的感情,也是對自己感情的一份承擔。」

我靜佇著,只是好奇的看著那身影。她的手正猶豫的捧著有張開蓋子的東西。是逆行的鉈表嗎 ? 我想著。他總是猶豫的,似乎帶著驚奇的把目光遊移。但是好卻仔細的把玩著一個精緻的古鼎的玩意兒,把它的組合部份拆開又嵌入,再冷靜端詳著。似乎只有屏息,世界才會在他面前張開,也許是一小掛的杏花,可能還有萼紅色的桔梗,和遍地牽牛花,然後讓整個花樣的世界抓牢他的影子向下榻落。我不知道。

然後,我搖一把,萬花筒落得脆脆響聲,五彩的碎屑,回應著石塘咩嘴終點站的鈴鐺聲,一直生銹的鐵軌,然後連接成為條條悸動的血管,和那台上台下一齣齣幻燈戲。

我己經忘記了怎樣去暗暗的戀慕,看數年前的往事也像煙雨矇矇。面對的事情更多了,隨著時日的過去,期待的累贅,現實的沖淡,以及對事情的承擔,感到的是自己變得不再單純了。

對不起,讓你等侯了,如果我不說的話,我似乎只會整晚輾轉反側。

<<夜‧思>>

你是孤獨的畫筆,是我雙手的夥友
有些眼睙,是我們背負在路上的包裹
風車再牽動
這深藍色的空間

櫻柎綻開
塗抹了繁星,和漆黑的夜
上面是微風
把黑河娟緻的水草點綴

是誰在撫眉
令我眼角喘著帶有質感的嘆息
深沉而且神秘的往事
構築成
臉龐上的路軌
而且帶箸矛盾及寧靜
嗯,濕了
隨著電車駛過
紿予意義
帶著愛的語言
寄到你的心意信箱
地址是﹕睡夢中的寥寥心思

雖然我們有時都是孤獨的
但是筆觸之下
再不需要彼此訴說

(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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