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慷慨老闆
數日前讀到吾爾開希的公開聲明時,一股無言感觸忽然湧上心頭,又揮之不去,至今仍不能平息。於是決定嘗試借文字理清思緒,所以文筆若然不通,請見諒。
社運,學運,工運,近年香港的「運」實在越來越頻繁。自反國教一小役過後,筆者算是沾了點福份,也走了幾次小運。然而相信中國近25年來,八九六四學運絕對能夠在「大運」中榜上有名。文中所講的吾爾開希,正是當年學運的領袖。
吾爾開希出生於1968年,即是六四運動發生之際,他才21歲。敢問:大家21歲時正在做什麽。筆者於「學生」這範疇內歲數已經不小,二十有三了。然而我對時事社會依然是一知半解。《大學》中,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一樣未算得上圓滿。偶爾寫了一兩手爛字,得了些許支持後還要不知廉恥地得意忘形。讀到吾爾開希,第一感覺是-慚愧!
細讀吾爾開希的聲明全文,不難被吾爾開希的氣魄打動。時過境遷,二十四個寒與暑,不少當年好漢要為半斗米折腰。然而吾爾開希腰骨依然挺直,一手文字思緒清晰,不慍不惱,不亢不卑!好一個自首竟然可以氣勢逼人,而且理直氣壯。尤其當中兩手準備:「倘若香港政府接受中國政府的官方立場,亦即接受我在一九八九年的行為是“陰謀顛覆政府”、“反革命煽動”… 特區政府理應立即接受我的請求,協助中央政府將我逮捕歸案」,以及「倘若香港政府不接受我的請求… 我願相信這是香港特區政府不接受中國政府的官方立場…」證明投案絕非江朗才盡,而是深思熟慮之一步。可以在被趕至如斯田地時還能夠絕地反擊,此氣概實在非一句欽佩萬分所能夠表達。
再想深一層,24年內,因為心中一價值觀,一份正氣,而被通緝,被拒絕入境,被逼與父母隔絕,令人心痛。21歲,年少輕狂,志氣比天高。究竟若然時光倒流,年輕的吾爾開希在了解自己的代價後,還會站出來嗎?想至此,筆者實在為學運中的這位大前輩惋惜一百萬分。國家的不公,為何要由當年學運的年青人的肩膊承擔?!
可是儘管挑著如此沉重的擔子,事隔多年吾爾開希還能夠保持著當年那份氣魄與果斷,使我羞愧得要鑽進洞裡,又敬佩他21歲時的膽識,又心痛這位前輩現在的處境,又於對比中使我醜得無法自拔,三種不同的情緒不斷反覆衝擊湧上我心頭,使我不能專注於其他事情上。
文章此刻接近完結,心中所思所想亦終於能夠總結起來。吾爾開希是吾爾開希,我是我。六四過了二十四年,學運的棒不論願意不願意,其實已經交到來你我的手上。
前輩的豐功偉蹟是我的鞭,激勵我士氣;氣魄是我的標杆,使我目標清晰;處境是我的明燈,使我做決定時不至於盲人摸象。